珊蒂小姐離開了

一天一夜的狂風暴雨後, 發完怒氣的珊蒂小姐, 終於離開了。

目前, 一切平安。 天還沒亮, 看不到屋外被摧殘的模樣, 只是知道屋頂、窗戶沒有破洞, 水、電都還繼續供應中。

前天, 星期天, 下午, 窗外一片寧靜，灰濛濛的天空, 既無風又無雨, 偶而還聽得到樹葉飄落的聲音。但, 一開電視或是網路, 珊蒂的消息卻是鋪天蓋地的被報導著。氣象撥報員和主播, 一搭一唱, 繪聲繪影地描述著這個前所未見的"當超級熱帶颶風遇上強烈冷氣團“即將帶來的猛烈攻擊。主播問, "那...根據電腦判斷, 未來可能的發展是...?" 氣象播報員說,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目前電腦沒有這樣的資料可以判斷..."

體貼的珍妮小姐, 打電話來說, 她已經把客房準備好了, 床單被套都洗過了, 如果停電, 我們隨時可以去避難。一整個感動到不行。

星期天的寧靜, 沒有誤導大官們的判斷。星期天傍晚就宣布停課停班。

昨天, 星期一, 一早開始下起毛毛雨, 但仍是安安靜靜的綿綿細雨。心裡竊喜, 賺到一個颱風假。

傍晚, 風雨加劇, 滂沱大雨狂打著屋頂, 屋外大樹也開始加速的搖晃擺動。珍妮小姐打電話來說, 他們已經停過兩小時的電, 我們要小心。我正在煮晚餐, 鍋子上燉著蘿蔔排骨湯。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 明明怕停電, 可是還偏偏選個花時間的湯來煮。

六點不到, 逼著兩隻猴子上桌吃飯。

吃沒兩口, 桌頂上的燈開始一明一滅地閃著。兩隻猴子, 見狀大喜!!

「要停電了!」「快停電吧!」 兩隻猴子興奮地大吼。衝下餐桌, 一把拉開存放手電筒、蠟燭、電池、收音機的抽屜, 雀躍地點名, 「這個手電筒給媽媽, 這個手電筒給阿貝, 這個手電筒給我...」

擺放完所有的停電備用品，兩隻猴子回到餐桌, 開始討論, 「媽媽, 如果停電, 我們要玩甚麼？」我想, 人之所以大膽, 有時候真的只是因為無知而已。

「玩甚麼？ 睡覺啦, 還玩...」我面無表情, 無趣地說。但那一點都潑不了他們冷水，他們繼續興致高昂地提議, 「不要啦, 我們可不可以玩撲克牌, 玩吹牛, 好不好？」兩個人一唱一和地討論著要如何在黑暗中玩耍。

可惜, 燈火一直通明。

大概是一整天跟兩隻精力充沛的猴子關在家裡, 我的身體在八點鐘宣告進入睡眠狀態。兩隻猴子也就被逼著上床。「可是...還沒停電耶...」兩隻猴子就這樣一路嘀咕地睡去。

夜裡, 風雨加劇，好幾次, 被呼嘯的風聲和窗外劇烈搖晃的樹影嚇醒。只能逼自己趕緊閉上眼睛, 不看, 不聽, 跟自己說, 一定會過去的。

睡夢中, 電話鈴聲響起，已是清晨六點。媽媽打來關心, 說台灣的新聞報導的像是紐約都要沈下去了。我望著窗外, 依舊一片漆黑, 但已寧靜許多，除了樹梢微微的搖曳聲響, 也只聽得到小溝渠的潺潺水聲。

過去了, 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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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終於看到外頭的景象。垃圾桶邊的欄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