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anuary 2, 2009

枕頭下的紅包


2009年1月1日, AA4740班機, 從華盛頓特區飛往紐約。

前一晚, 媽媽和弟弟開始打理行李。阿貝已經送到保姆家, 大頭領著小火車們不停地穿梭在客廳和客房間。

我也努力地讓自己忙碌著。像一隻蜘蛛, 忙碌地來回編織, 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 不讓一點點離愁的悲傷侵襲自己的腦袋。

2008年, 最快樂的一天, 我和媽嗎、弟弟, 手牽手去逛街。第一次, 逛到店家關門前一秒才踏出商場。入夜的鄉間小路, 加上溼冷的雨, 陰森得叫人害怕。媽媽和弟弟, 話夾一開, 從草山春暉聊到台南市長下屆人選, 倏間車裡就暖了起來。


終於, 八天過去, 是道離別的時候。

三大箱託運行李、一個兒童座椅、兩個隨身行李, 三個大人, 和一個頭大大的小孩。裝滿一車, 往機場出發。

路上, 媽媽問大頭, 你跟阿嬤回台灣好不好? 大頭低聲說, 不要。

弟弟接著問, 你跟舅舅回台灣好不好? 大頭興奮大喊, 好。

因為阿嬤只會叫他吃飯要坐好, 走路不要跑。儘管舅舅一付覺得小孩實在不是好東西的態度, 但他那些吃不完的零食和冰淇淋, 早就把大頭給收服地死心塌地。

我緊緊地攀著那密密麻麻的網。想盡辦法, 讓自己的思緒持續忙碌著。

辦完報到手續。該死的雷根機場, 明明是假日, 竟沒有一點忙碌擁擠的旅客人潮。整個機場, 整齊又安靜。

在落地窗前, 坐了下來。大頭開始驚呼起那些起飛降落的飛機。夾雜在一堆驚呼中, 弟弟輕描淡寫地說, 在媽媽的枕頭下, 他放了兩個紅包, 是給大頭和阿貝的。大頭一聲驚呼, 又是一架飛機起飛。我怔怔地喔了一聲 。

終於, 他們進了安檢的門。

牽著大頭的手, 走在天橋上。 看著玻璃窗外, 白淨無雲的天空, 飛機掠過, 就像大頭在白紙上畫了飛機, 空蕩蕩的, 了無生氣。思緒就這樣停了下來。

一陣又一陣的雨滴終於還是打破了那張我以為密不可破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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